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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除魔，你知道什麼？」魏席湮的房間內，兩人面對面坐下，魏席湮有點緊張，動作很僵硬。
幾分鐘之前，蘇木遠靠著一本破舊的書拿柯士宏當作實驗品，成功的把柯士宏由縮骨之前有點可怕的狀態回復正常了人類型態，期間柯士宏回復意識哀嚎被蘇木遠一個巴掌打回周公殿。
「……不、不知道……」魏席湮慚愧。
「一點都不知道？」蘇木遠挑眉。
魏席湮點頭，點的很心虛。
蘇木遠點點頭，早料到他不可能會有一般除魔師該有的常識，當下往前伸手，擺在魏席湮前方十五公分。
「？」
「碎七刀。」蘇木遠說道，只不過一瞬，眨眼之間一把破舊的古式長刀，看著很像日本刀，但又稍微彎了些，不像任何一種曾經出現在世界上的刀。
這刀看上去破破爛爛的，纏在上面的布條被某種類似血液的液體沾染過，在白色的布條上一塊一塊的散佈發黑，隱約的露出底下斑駁的紅與黑交雜的刀鞘。
「這、這……」身為正常健康的好男性，魏席湮自然是對刀槍有所幻想的，他小時候也曾拿過掃把當武器跟一群班上好兄弟玩騎馬打仗。
「嗯。」蘇木遠完全明白眼前充滿著熱血、準備揮霍青春並趁著還是小孩的時候準備好好的大戰一場的魏席湮。
二十歲之前的孩子啊……腦袋裡隨時都有一場可怕的仗要打……
得到蘇木遠首肯，魏席湮一把接過刀。
「唔？」好重！
「靈魂的重量。」蘇木遠淡道，伸手，按在那把破刀上，拇指食指一捏，一串長長的黑色珠子被拉出刀外，一串九十九顆，總共九十八串在刀裡。
「碎七刀吞食鬼，吞食靈魂，以九十九為極限，不能超過九十九，要是一百個鬼聚在一起，成百鬼夜行，要是百條鬼珠在一起，千鬼環世。」蘇木遠拉出一條又一條的鬼珠，隨著鬼珠拉出，魏席湮手上的破刀也越來越輕。
「碎七刀無意識，隨主心意，除魔師一生可擁有多把碎七刀，要是一把碎七刀夠強悍，你可以從出生用到死。」蘇木遠解釋著，一邊把珠子再塞回去。
「那……」魏席湮抱著刀，很是喜歡的左瞧右瞧，還想把刀拔出鞘來看看。
「這把，是我的。」蘇木遠放著魏席湮去玩，那刀已經鈍了，再怎麼使也鬧不出人命來……除非真的有心要死啦……
「每個人都有？」魏席湮小心的把上面纏著的髒兮兮的布解開，露出底下的刀鞘。
「嗯。」蘇木遠點頭。
這刀鞘也是破破爛爛的，上面的雕刻很簡單，不過已經不清楚了，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魏席湮伸出手指，一一劃過那些紋路，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因為刀鞘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劃傷毀壞了它。那些刻痕裡都黏著乾涸血跡，從來沒清過。
「……」魏席湮看著蘇木遠。
「……」蘇木遠默默的把腦袋轉開。
懷抱著一絲無奈，魏席湮拔出刀。
完全不驚訝，那把刀雖然沒有鏽蝕，刀刃卻是東缺一點西缺一塊。
上方隱隱泛著黑光。
「……」魏席湮繼續望著蘇木遠。
「……」蘇木遠的眼神稍稍閃爍了一下，默默的看向另一個方向。
小刀兒表示：這傢伙已經很久沒清過我了！
「……」蘇木遠緩慢的把腦袋轉回來「碎七刀，是拿來殺鬼，人鬼殊途，不能碰觸它們。但器具僅是空殼，可以容納另外的靈體。人的靈魂是完整的，而除魔師……只有半個靈魂。」
「半個？」
「遇到特殊的狀況，除魔師能自行吞食鬼魂。」蘇木遠告訴他。
魏席湮露出滿臉的噁心跟非常明顯的厭惡，要吞掉那些看起來黑黑的東西？那些東西看起來比麥當當的東西還要不健康很多耶！
「如果有把握壓制鬼魂，就能直接將它們凝縮為鬼珠。」蘇木遠習慣性無視。
「……吞食鬼魂……是真的吃下去？」魏席湮非常在意這點。
「不……」蘇木遠搖頭「是讓你的靈魂容納它……很危險，因為鬼魂仍有自己的意識，會反噬。一般人不會這麼做。」
「反噬了會怎麼樣？」
「死。」蘇木遠講的清楚直白沒有停頓沒有逗點也沒有多一個字的讓魏席湮同樣清楚明白沒有混亂的搞清楚前因後果並且露出一瞬間慌張的表情。
「啊……」
「因為不是正常的死亡，有一次的機會可以讓人把你從陰間帶回來。」蘇木遠面無表情。
「啊？」魏席湮愣。說笑吧這是，還從陰間帶回來啊？
「……最好不要吃鬼，一切交給刀。」蘇木遠繼續面無表情，分辨不出來剛剛他是說認真的還是說笑話。
把刀拿回手裡，蘇木遠熟練的讓刀入鞘，把布條纏回去。
「那我呢？」魏席湮指著自己，問。
「……」已經起身走到門口，蘇木遠回頭「……用我的。」一邊還伸手揮了揮自己的刀。
「咦？」魏席湮愣。
「爸爸……沒有刀嗎？」
「……」蘇木遠沉默「……有。」
「只是……」他的表情有點抽蓄「他的刀……有自己的意識。」
「诶？！」魏席湮愕。
「他的刀在耍脾氣。」蘇木遠面無表情闡述。一翻手掌把自己手上的破刀收回去，轉出另一把中國大刀，這把看起來就比較新，有保養過。
「……耍脾氣？」打出生來就沒聽過刀會耍脾氣……家裡是什麼時候有這把刀的？這麼大把是放在哪？耍脾氣的意思是它會開口跟自己鬥嘴嗎？
「……」蘇木遠默點頭，讓魏席湮把刀接過去。出房門「走。」
「诶？」魏席湮才剛接過中國大刀，只來的及感覺到這刀輕的無與倫比，就趕忙放到書桌上，跟著蘇木遠走。
「要去哪？」
「……」蘇木遠指了指天空，不知不覺間已經暗下來了，因為是冬天的關係，差不多五點，天色就已經暗的差不多了，溫度也跟著下降，吹過來的風都是冷的。
魏席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回自己房間又再套了件外套。
冬天真冷……
「要吃飯了嗎？」魏席湮問。
「嗯。」蘇木遠點頭「把人叫起來，去吃飯了。」
「好。」
「要吃飯啦？」揉了揉眼睛，柯士宏從被窩裡坐起來。
喔喔……有點冷啊……冬天又到了……
「要吃什麼？」魏席湮滿臉期待的看著柯士宏。
「……你們家冰箱有什麼就煮什麼……你們家有泡麵嗎？」柯士宏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問到一半改口，看昨天魏席湮出去覓食來看，魏席湮家的冰箱應該是空的。
「有啊……要吃泡麵嗎？」
「明天再去買菜啊……現在我不想出去……」意思就是懶。柯士宏在棉被裡打了滾，天氣真的有點冷啊……「對了，你家有沒有客廳、電視、電腦之類的？」要是沒有的話那這個家真的是上古時代保留下來的……
「有啊。」幸好魏席湮點頭「客廳裡有電視，我的房間還有爸爸的房間有電腦……柯大叔要接網路嗎？」
「喔喔！密碼密碼！」柯士宏馬上抓過包包翻找手機、充電器。
「……大叔……」
「什麼事？」唉呦臉書訊息不少耶……等等我的資料夾呢？
「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诶？」柯士宏的動作一頓。動了動肩膀、轉了轉手腕，四處捏了兩下。
不痛了耶？
「不痛了……」柯士宏啊了兩聲，真是蘇木遠弄好的？看不出來啊！人真的不可貌相！
「……好吧這就先放著吧……席湮啊你有沒有看到資料夾？」柯士宏找了個插頭插好充電器，轉而去翻那個寫滿資料的資料夾。
「什麼？」魏席湮孩子表明了他根本沒看過那啥資料夾。
「……好吧……」柯士宏看著他表情也明白了。聳聳肩自棉被裡爬起來，隨手疊好了棉被堆到角落。
那個資料夾裡全是這幾天葉老大辦公室裡的前輩們從據說是有去無回資料最齊全的資料庫裡翻箱倒櫃找出來的，要是不見了柯士宏保證自己會成為辦公室的霸凌對象。不用說第一個霸凌自己的絕對是所謂呼風喚雨要水水淹要火火燒要氣爆就爆給你死翹翹的葉昇。
打了個寒顫，柯士宏打定主意等等先去問問蘇木遠吧，至於現在……吃飯比什麼都重要。
先去吃飯吧……喔不是吃泡麵……
「先吃飯，走吧，帶我去找泡麵。」柯士宏整理了睡亂了的衣服頭髮「蘇木遠人呢？」不會跑不見了吧？
「不知道。」魏席湮聳肩搖頭。魏家很大，他不可能知道誰去了哪，反正不會走丟就是了……就算走丟了應該還是能找回來的……吧？
「好吧好吧……走了走了。」柯士宏也是一個想法，那麼大一個人了……蘇木遠應該不是那種會逃跑的吧？會逃跑的話就……就再抓回來吧？這麼多年了也沒聽過蘇木遠逃獄的事蹟……
兩個人瑟縮著身子躲避長廊上的冷風陣陣，柯士宏怕冷，魏席湮更怕冷，兩個怕冷的傢伙一走到長廊底一看見內院就想哭了。
那什麼鬼啊！竟然在那地方吃泡麵？
蘇木遠正端著一碗冒著白煙的碗，整個人坐在外廊坐的好好的，還一邊翻著面前的深藍色資料夾，誰跟他們倆一樣一遇到北風就縮一到冬天就成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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